说着,他的又目光转向旁边的青年,“宋闻还小,不懂得这些,以后慢慢教就是了。”
“对对对,”宋仲春捂着上衣口袋,连连点头,生怕到手的鸭子飞了,“我们小门小户出来的孩子,礼数上就是不周全,陆总您多担待,多教教他。”他又回头狠狠地瞪了宋闻一眼,“以后跟陆总多学着点,别总丢人现眼。”
两个人一唱一和,像是搭台子唱戏,宋闻夹在中间,只觉得无奈又无语,他了转身,一言不发地走出了房门。
陆今安又与宋仲春寒暄了几句,便也随着宋闻出了正房。
小院不大,左右各种着一棵果树,入了秋,叶子已经黄了大半,在微风中莎莎作响。
“陆总吃杏吗?”宋闻忽然停下脚步,回头问他。
没等陆今安回答,他就走到院墙边,拿起那根靠在墙边的长杆,打落了树梢顶端仅剩下的几颗果子。
拾起一颗发育不全、半青不黄的杏子,递到了陆今安的面前。
陆今安有些愣怔地接过杏子,他下意识地问道:“甜吗?”
“甜。”
陆今安倒也不讲究,甚至没擦一下,随手就将杏子放进嘴里,咬了一口。
“欸!”宋仲春的话晚了半步,“别吃,这棵树结的杏子又酸又涩,不好吃。”
瞬间,极致的酸涩感爆炸开来,刺激得陆今安口腔分泌出大量唾液,眼泪几乎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,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,才勉强没有失态地吐出来。
他看着已经转身走向院外的宋闻,强行将口中的果肉咽下,然后对宋仲春扯出一个笑容:“还行,挺好吃的。”
……
陆今安在卧室中贴了一张极大的表格,上面罗列着宋闻的欠账。
第一栏:土耳其进口手工羊毛毯,一万四;
第二栏:烧毁的真丝床单,三千二;
第三栏:从普陀山请回来的紫铜香炉,两千八;
第四拦:生病时的医疗费,八百九。
第五栏:贺思翰特批的红烧肉,三十八。
……
第八栏:宋仲春的见面礼,十万。
……
陆今安一边贴,宋闻一边站在旁边仰头看,然后他问:“你为什么要用透明胶贴?会破坏墙面的,应该用美纹纸。”
撕胶带的手一抖,陆今安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。
“宋闻,你这种思维模式,达尔文看了都得连夜修改进化论。”他用手拍了拍表单,“别告诉我,你只关心胶带?”
宋闻自动跳过陆今安的垃圾话,指向第五栏:“贺秘书说他有特权的。”
陆今安又撕开了一条长长的胶带,往墙上一拍:“他的特权,还能比我大?”
宋闻向前走了一步,仰头看着站在椅子上的陆今安:“你为什么要给宋仲春钱?”
“他话里话外都在向我要钱。”陆今安垂眸瞧着人,“你二叔应该觉得我已经把你……那个了。我看人向来准,你二叔二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主儿,今天我不给钱,明天他就能找到公司来,我不愿和他们绕在这件事中,丢人,不如破财免灾。”
宋闻小声嘟囔:还不是因为你不让我回家,又非要陪我一同去取衣服,他们才会认定我们……”
咽下后话,他伸手摸了摸表单,又问,“那这钱你为什么要让我还?”
陆今安粘完最后一块胶带,跳下椅子拍了拍手:“你家只有你二叔、你二婶,你,和一只看门狗,你说这钱我让谁还,难道还找那只狗?”
宋闻坐在自己的小床上,看着墙上的天文数字,缓缓说道:“那只狗不是我家的,你找不上人家。”
陆今安正在点烟,闻言被呛了一声,他往宋闻身边一坐,咬着烟问:“你现在有什么想法?”
“想法……”宋闻看着陆今安的屁股,小声说,“你能别坐我的床吗?”
“草。”陆今安站起来,扳着宋闻下颌居高临下,“我他妈看你,有时就像看ai随机生成的文本。”
他长臂指向墙面,“这些钱你什么时候还上,什么时候才能走。”
宋闻微微诧异:“要是还不上,我三个月之后也不能离职了?”
“对。”陆今安有些欣慰,宋闻终于连上了wifi信号,“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。”
宋闻有点发愁,他用手机计算器将所有欠款加到了一起,距离十五万,只差一百八十八块。
想了一下,他拿起记号笔,在最后一栏写下:床上用品三件套(纯棉),价格,一百八十八块。
陆今安站在他身后吐出一口烟,问:“这是什么意思?”
“虱子多了不咬,债多了不愁,秋天了,真丝床单有点凉,我需要一套纯棉的。”宋闻盖上笔帽,“帮我买一套188块的,凑个十五万的整数。”
陆今安:“……”
有点痒……
晨光熹微,像一层薄纱,朦胧地罩在卧室对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