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醉鬼。”
苏锦绣继续往前走了两步,却又猛地停住,她闭了闭眼,终是折了回去,走下台阶,蹲下将那人的手搭在自己臂膀上,用力想将他扶起。
那人却在此时有了一丝意识,竟直接往她身上倒来,苏锦绣猝不及防,被他重重压在台阶上。
屋内众人见状大惊,连忙冲出来帮忙,七手八脚地将他抬到了里间屏风后的软榻上。
安顿好后,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苏锦绣身上。
苏锦绣直接上前,毫不留情地捏住他的脸,使劲摇晃着他的头:“醒醒!”
逢辰却顺势拽住她的手腕,将她的手紧紧贴在自己脸上,沙哑醉呓:“别走……”
睫毛轻轻颤,好不可怜。
应不寐见苏锦绣听罢那小子捏出的腔调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,于是冷声道:“我去煮解酒汤。”
其他人见状,纷纷起身说要去外间收拾火锅残局,便一个个出了里间。最后只剩下兰涉湘,她看了看僵持不下的两人,无奈地叹了口气,终究还是轻轻带上房门走了。
苏锦绣坐在软榻边,手抽不回来,只能贴在他脸颊上。
准确的说是被他死死摁在自己脸颊上。
就在这时,应不寐端着醒酒汤火速返回,他上前掰开逢辰的手,攥住他的领子将人稍稍抬起,便要喂汤。
可刚喂一口,逢辰就呛到了,还一把推开应不寐,咳得撕心裂肺。
苏锦绣的心猛地一揪,随即又强压下那阵慌乱,逢辰咳得厉害,无意间竟又推了应不寐一把,醒酒汤洒了大半在软榻上。
苏锦绣连忙往前坐了坐,对站着的应不寐说:“给我吧。”
应不寐牙都快咬碎了。
刚才那点汤药根本没进他的嘴!
随后他将醒酒汤递过去,随后一拂袖,转身就走。
逢辰咳完便死尸般躺回榻上,眼角还挂着咳出来的泪,脸颊泛红。这样平躺着喂,恐怕剩下的一点醒酒汤也要全洒在他身上。
苏锦绣只得伸出一只手去托他的后颈,想把他稍稍抬起。没料到他竟如此沉,试了几次都没能挪动分毫。她叹了口气,只能和他同向而坐,用手托住他的臂膀,这次倒真把他扶了起来,让他靠在自己臂弯里。他却一滑,头直直枕在了她的胸前。苏锦绣一只手揽着他的臂弯,另一只手端着碗,一点点给他喂醒酒汤。
这次倒是喝得顺畅。
喂完最后一口,苏锦绣直接用自己的衣袖给他擦了擦嘴,动作轻柔地将他放下。
她静静地看着他的睡颜,片刻后,才冷冷地说了一句。
“再装。”
逢辰依旧呼吸平稳,仿佛真的睡熟了一般。
苏锦绣见状,便直接伸出手去捏住他的鼻子,片刻后,他的嘴不自觉地张开,她又顺势捂住。
果然,没过一会儿,他便实在忍不住,猛地睁开了眼睛,苏锦绣这才松了手。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愤愤道:“你,你这恶毒的女人!你谋杀朝廷命官!你……”
苏锦绣冷冷打断他:“朝廷命官先私闯民宅的。”
苏锦绣言罢,转身便往外间行去,逢辰亦连忙翻身下榻,亦步亦趋地紧随其后。
他心中着实纳罕,不知为何她这些友人竟如此不待见自己。甫一见到他出来,众人收拾的动作愈发迅疾,仿佛他是什么洪水猛兽,恨不得即刻收拾停当,逃离此地,连余光都不愿多瞥他一眼。
苏锦绣也上前相助,将那些尚未食尽的新鲜食材一一敛入食盒。
就在此时,逢辰腹中忽然发出一声震天响。
苏锦绣瞥了他一眼,他才赧然地捂住肚子,这才恍然记起,自己今日竟一日未进粒米,唯晚间在那鸣玉坊中一味贪杯饮酒罢了。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