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景明静静看着他, 开口说：“再说一遍，小辞。”

“我是喜欢你的。”姜慈月重复道，他当然知道秋景明这一刻想听的是什么。

“再说一遍, 小辞。”秋景明抱紧了他。

姜慈月笑了一下，干脆凑到了秋景明耳边，说：“我喜欢你，秋景明。”

“我喜欢你, 秋景明。”

“我喜欢你, 秋景明。”

“我喜欢你, 秋景明。”

“还要听吗？”

秋景明的回答是又按着他亲了一通。

两个人抱在一起亲了一会儿, 最后的最后，秋景明在姜慈月耳边说：“小辞, 这辈子再也不要跟我分开了，好不好？”

易感期的他根本分不清现实，所以，他昨天晚上的确是抱着已经跟姜慈月永久标记了的喜悦睡过去的。

只是，等他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，内心的心防已经松懈，打开了记忆的阀门，他找回了分手的记忆，却又想起来小辞是beta，根本不能被他永久标记。

那一瞬间，他第一次觉得小辞要是oga该有多好……

还好，当时的小辞还在他身下被他紧紧抱着，这让他不至于再次失去智，而是安静地等着小辞醒过来。

“好，我们再也不分开。我保证。”姜慈月抱紧了秋景明，在他身上蹭了蹭，而后小声问道，“当时你是不是很伤心？对不起，秋景明……”

“当时都麻木了……”秋景明叹了口气，将姜慈月抱得更紧，“不过，这样能听到小辞的告白，也不错。小辞不要再自责了，只要你跟我在一起，你对我做什么我都能接受。我永远不会怪小辞的。”

话是这么说，但远没有现在说的这样轻松。即使现在想起来那一天，秋景明依旧难以呼吸。

说实话，小辞对他说出分手的那一刻，他的第一反应是他活在幻觉里。

一瞬间就感觉周围的场景特别的假，只剩下小辞像在念台词一般地跟他说话。

他反应好久才发现是小辞在跟他说话，所以，他怎么会不回答呢？

他只好麻木地回答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而后，像行尸走肉一般地离开。

一路上，秋景明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，出来的时候，感觉世界特别空，一瞬间耳鸣了，世界只剩下尖锐的哨声，经久不绝。

“嘀——”

“嘀——”

“嘀——”

漫长的白噪音占据了他的耳朵，即使周围特别安静，他也什么都听不见。

直到走出了校门秋景明才停下来，他在校门口愣了很久很久，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。

小辞呢？他不是去找小辞的吗？

为什么小辞不要他了？

他做错了什么吗？

小辞，在哪里……

小辞不要他了，他的世界好像突然无路可走了。

小辞不要他了，好像全世界都是路，却没有一条是他想踏入的。

秋景明在校门口站了很久很久，直到头顶都被积雪染白，才在司机的喇叭声中惊醒过来。

原来是校门口的保安看他站了太久，干脆打给了他的管家，管家叫了司机来接他。

秋景明这才被司机喊着上了车。

回家之后，他连衣服都没脱，直接倒在了床上。

耳鸣的时候耳朵痛得难受，可现在，房间里安静地过分，他又开始怀念这种感觉了。

太安静的房间里，耳边全是小辞的声音在回荡，即使他躲在被窝里用枕头捂住耳朵也还是能听到。

“不要再说了，小辞……”

“不要说，我不想听……”

秋景明像个疯子一样捂着自己的头，眼镜被他蹭得滑落下来，差点被他压断。

可最后的瞬间，他又想起来这是小辞送他的礼物，全身用一种奇怪的姿势蜷缩起来，最后保住了这件礼物。

他将眼镜放在了一边，看着看着，泪水就模糊了视线。

他根本不敢去想，小辞从跟他在一起开始就是骗他的，从他们第一次约会去买这个眼镜开始，就是假装跟他在一起的……

这对他来说，实在太残忍了，残忍到，他连去没脸没皮地求复合都没由。

小辞从来都在假装啊，他装得累不累呢？

如果这样还要去求复合，他都不知道有什么意义。

他们的爱情好像变成了他的独角戏，这样的爱情故事，即使是讲给别人听都显得可悲。

确实也不该再继续下去了。

他该放过小辞的……

何必让他那么辛苦地跟不喜欢的人在一起呢？

想到这一点之后，秋景明完全心如死灰了。

接下来的时间他都有些分不清白天黑夜，好像时间都变得很粘稠，过得迷迷糊糊。

而他躺在那里，像是休眠了一般，连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