景叹口气,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封盖着丹宁长公主印鉴的信封,递给他,“还不是阿娘担心你,也不知道是什么重要的信,偏要我亲自来送。”
&esp;&esp;徐肃景今年十八,虽然年轻,不过徐肃年其实也没比他大多少岁。
&esp;&esp;但大约是徐肃年自小便很能稳得住,徐肃景对这个大哥也是既仰慕,又佩服,说话的时候也不由得带了点撒娇的意味。
&esp;&esp;徐肃年接过信那一瞬间,在信封上嗅到了一股极淡的香味,像是女人的脂粉香气。
&esp;&esp;接信的动作微微一顿,而后不准痕迹地放在手边,徐肃年抬头看了自家弟弟一眼,倒没说什么,而是亲自给他倒了杯茶。
&esp;&esp;徐肃景一边喝茶,一边用商量的语气和徐肃年说:“哥,阿娘给你写的到底是什么信,这么宝贝着,竟然还盖了印鉴,弄得我都不敢拆了,一会儿你看完能不能让我也看看。”
&esp;&esp;徐肃景是真的好奇,想知道这信到底写得是什么。
&esp;&esp;徐肃年却没有要拆开的意思,把信推到一边,然后眼神审视地看向徐肃景,“你什么时候到的洛州,怎么没提前和我打声招呼?”
&esp;&esp;“我已经是大人了,洛州这么近,哪还用打招呼。”徐肃景不满徐肃年总拿自己当小孩儿。
&esp;&esp;徐肃年不置可否,只又将方才的第一个问题重复了一遍,“什么时候到的洛州。”
&esp;&esp;“当然是今天刚到啊。”徐肃景说。
&esp;&esp;“是吗?”徐肃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“刚来就去青楼?”
&esp;&esp;徐肃景原本在喝茶,听到这话差点把口中含着的茶水喷出去。
&esp;&esp;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之后,徐肃景一副被污了清白的样子,“哥,你在说什么!我堂堂丹宁长公主府的二公子,怎么会去那种腌臜地方。”
&esp;&esp;以前他也有这么吵吗?
&esp;&esp;徐肃年简直被他吵得脑仁疼,原本温和的视线也逐渐冷了下来。
&esp;&esp;他不再说话,只是一动不动地盯着他。
&esp;&esp;那眼神如刀似剑,又冷又尖锐,即便只被盯上一会儿,都觉得像是要被剖开骨肉似的。
&esp;&esp;徐肃景被他看得心口咚咚跳个不停,小声反抗道:“哥,你怎么用这个眼神看我。”
&esp;&esp;徐肃年言简意赅,“说实话。”
&esp;&esp;徐肃景被他吓得心脏都在抖,只得小声坦白,“……是前天到的洛州。”
&esp;&esp;徐肃年冷厉的眼神却没有半分挪开的意思,徐肃景只觉得自己被这视线压得不敢抬头,却又有些不甘心,小小声地抱怨,“又把亲弟弟当犯人审。”
&esp;&esp;徐肃年严肃地一拍桌子,“你说什么?”
&esp;&esp;徐肃景险些直接跪下去,他看了一眼兄长的表情,仍还有些不服气,“不就是到了洛州没第一时间来找你嘛,大哥至于这么生气吗?”
&esp;&esp;“都说洛州繁华不输长安,我也是被乱花迷了眼,想着若你在,肯定不许我随便出门,这才多玩了几天,但是,但不也没耽搁什么事嘛,我出发前问过阿娘,这信急不急,阿娘还让我慢慢赶路来着。”
&esp;&esp;徐肃景委屈地辩解。
&esp;&esp;徐肃年脸色未变,却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,“你知不知道洛州的水有多深,若是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,怕是要危险了。”
&esp;&esp;徐肃景却道:“我不怕。”
&esp;&esp;其实这次来洛州,并不是丹宁长公主交代的,而是他主动要求的。
&esp;&esp;大哥只比他大三岁,在他心中,却一直是这世上最厉害的人。
&esp;&esp;大哥从小优秀,所以他也刻苦读书,为的就是别人提起自己的时候,能赞一句,不愧是徐家二郎,和他哥哥一样厉害。
&esp;&esp;能与哥哥并肩,是他最大的愿望。
&esp;&esp;可不知道是不是大哥入朝为官的原因,最近这些年,大哥越来越忙,和他的关系也莫名透出了几分疏远。
&esp;&esp;他几次和阿娘提起,想要入朝做事,阿娘却总说他年纪太小,只要先把书读好就是了。
&esp;&esp;可大哥在他这个年纪,都已经在大理寺做少卿了。
&esp;&esp;而他还一事无成,成日待在公主府做他的纨绔子弟。
&esp;&esp;他想做官,想跟在大哥身边,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