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说着,他还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裳,语气怀疑,“有这么丑?”
&esp;&esp;听到他这么评价自己买的衣裳,盛乔下意识反驳,“哪里丑了,这不是……”
&esp;&esp;说到一半,又察觉到不对,生生止住话音。
&esp;&esp;不过这半句话已经足够徐肃年品明她话中真意,可他故意不懂,上前一步,追问道:“这不是什么?小娘子怎么不说了?”
&esp;&esp;他身高腿长,负手而立如一棵挺拔的松树,俯身倾压下来的影子,将盛乔整个人都罩了进去。
&esp;&esp;盛乔第一次感觉到他原来这么的高,压迫感这么的足,睨过来的视线如一柄锋利的刀,仿佛能剖开她的皮肉胸腔,直接看透最里面跳个不停的心脏,从而窥知她在那一瞬间,对眼前俊朗的男人生出了色心。
&esp;&esp;盛乔莫名羞耻,又有些心虚,她步步后退,可身后就是廊柱,根本退无可退。
&esp;&esp;眼看脊背就要触到冰凉的柱面,徐肃年先她一步伸出了手,撑到了柱子上,这下盛乔直接退到了他的手上,单薄的蝴蝶骨砸进他的掌心,仿佛猎物自投罗网。
&esp;&esp;盛乔惊慌失措地直起身子,与他保持距离,然后先发制人地质问: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
&esp;&esp;徐肃年不紧不慢地收回手,撩起眼皮看着她泛红的耳根,淡淡道:“不过怕小娘子没站稳扶您一把,小娘子怎么这么大反应?”
&esp;&esp;盛乔被他问得更加心虚,“我,我哪有反应大?”
&esp;&esp;徐肃年一笔一笔地翻旧账:“先前在洛水县,小娘子整个人伏我背上都不觉羞涩,后来在洛州,我与小娘子共乘一骑仍算坦然,怎么此时不过脊背碰了下手心,小娘子就一副生气的样子,这是怎么了?”
&esp;&esp;“我……”
&esp;&esp;盛乔想要反驳,却哑口无言,支吾半天,也没说出半个字来。
&esp;&esp;虽然她刻意偏着头,但徐肃年居高临下,仍能将她所有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。
&esp;&esp;她此时侧着眼,虽然看不清神情,却能瞧见她浓而密的眼睫不停地抖动。
&esp;&esp;仿若蝴蝶振翅,轻薄的翅膀在人的心尖刮过,虽然力度轻得几乎不可察觉,可只需要一阵清风,就能将那酥麻的痒意传至四肢百骸,让人彻底沦陷其中。
&esp;&esp;徐肃年情不自禁地靠得更近。
&esp;&esp;盛乔却一下子慌了,不知象到了什么,还紧紧捏着话本的那只手抬起来撑到男人的肩上,看向他的眼神惊慌失措,结结巴巴地质问:“你,你靠这么近干什么?”
&esp;&esp;其实徐肃年这动作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,只是下意识地想要靠她更近,没有一定要做什么的意思。
&esp;&esp;被盛乔抬手这么一拦,反倒显得他有所图谋,徐肃年止住动作,本欲解释,一低头正瞧见女郎薄唇紧抿,双颊绯红,连白嫩的耳尖都爬上了一缕艳色。
&esp;&esp;……是害羞了?
&esp;&esp;徐肃年心下微动,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。
&esp;&esp;济善堂并非没有男子,可小娘子对他的态度很不一样。
&esp;&esp;或许在不知不觉间,她也有些心动。
&esp;&esp;过往的痕迹丝丝如缕,交织缠绕在心尖之上。徐肃年心中惊喜,却又不敢真的确定。
&esp;&esp;他低头去看盛乔,少女不懂得遮掩,轻易让他窥见了心事痕迹,偏她还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,抿着嘴巴一副生人勿近的娇纵模样。
&esp;&esp;在欢喜与忐忑间来回折返,徐肃年也不确定自己现在的心情到底是好还是坏。
&esp;&esp;身为大理寺卿,他执掌刑狱多年,做惯了审讯断案的活,从来不会怀疑自己的判断,此时他也应该笃定不疑,可一向高居人上的他,此时竟像一个待审的囚徒,在忐忑不安中,妄图寻求一个准确的答案。
&esp;&esp;他想知道,但不敢问,怕她落荒而逃,更怕她否认。
&esp;&esp;徐肃年微微垂眼,试图将盛乔的表情看得再清楚一些,低头忽然瞥到盛乔抵在他肩头的话本,虽然卷成了筒状,却也能瞥见封面的白底黑字——
&esp;&esp;《红妆劫:贵女与车夫》
&esp;&esp;这什么乱七八糟的?
&esp;&esp;徐肃年先是愣了愣,而后想到方才盛乔刚看到自己时的反应,表情又渐渐地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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